中法牵手50年

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xiangsyy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只要来一次巴黎,你就会爱上她,终身魂牵梦绕。这是多少青年时代曾浪荡在巴黎的作家、诗人和艺术家的慨叹。看得多了,多少会一点不以为然,你会有所不甘,想有所反抗,但很不幸,不管你有名还是無名,不管你有多叛逆或者多沉默,在必然被巴黎的美所征服这一定律上,你最终也概莫能外,只会是络绎不绝礼赞巴黎的宏大歌队中的一个新成员。
  巴黎这座伟大的城市,某种程度上,是人类现代生活的开端。在她之前或之后,当然也出现过伟大的城市,譬如威尼斯和热那亚,譬如长安和开封,譬如纽约、伦敦和东京,他们或多或少显现过人类某种精神力量的宏阔和深邃,展现过人类的创造性、组织能力、资本主义的崛起、人性范畴的坚忍和妥协。但只有巴黎,第一个把视觉的审美、生活的易居,与蜂巢一般无边无际的规模拓展,结合在一起。人类社会生活的一种新形态,就此诞生了。城市脱离土地,摆脱了乡愁和对田园牧歌生活的依恋,开始具有了自足、自我生长的生命力。
  要么是巴黎人,要么不是巴黎人;要么生活在巴黎,要么生活在巴黎郊区。从17、18世纪开始,本来偏居法国北部一隅巴黎,就已成为法兰西王国的代名词。法国人对巴黎的无限崇拜,和中国人的北京崇拜,都有着深远的历史传统。
  对城市和都市生活的讴歌当然不是本文主题,对城市的反思与批评其实也始自巴黎。波德莱尔最早以他天才诗人的敏锐和寓言性、思想者的深度和前瞻眼光,在诗集《恶之花》中描述出他对城市化生活可能腐化人心的忧思。事实上,在他那个时代,缺乏宗教信仰支撑的世俗生活里,人心的溃烂已经桃花点点了,而在当代中国,这个过程才刚开始。
  巴黎,确实是这么一个让人沉醉的城市。她的成千上万座教堂、街心公园、居民住宅、纪念碑、博物馆和公共建筑,全城如星辰散落夜空的酒吧、画廊、书店、花店和餐厅,修长广阔的香街大道,或满城弯弯曲曲仿佛会呼吸的铺着青石板、鹅卵石的小径,还有那数百上千万的巴黎人——一个个独具个性和生命力的自由精灵,以及每一棵树、每一只鸽子,他们才是城市真正的主人,都是惹人怀想的精彩存在。
  “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在此后一生中无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a movable feast)。”这是作家海明威的遣词造句才能,我同意。确实,盛大的宴席,流水般变换每天不重样的美食美人美景,这正是花都巴黎,仿佛是永远的不夜天、地上的伊甸园。
  让我们暂时远离美学意义上的巴黎,探讨作为伟大文明创造体的法国。法国和英国,也许是对近现代人类世界贡献最多文明的两大国家,在人类近现代文明史上具有无比荣耀的崇高地位。文学、艺术、科学、建筑、音乐、哲学、学术、城市管理、商业、体育、军事、政治、休闲娱乐……人类有过的一切知识、理论和创造性实践活动,都打上过她强烈的、迷人的印记。无须一一列举,法兰西民族曾诞生那么多造福于人类心灵、身体和精神生活的天才,可以得到证明。没有他们的贡献,人类也许迄今还在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半黑暗中探寻。
  在法国之所以成为法国、将法兰西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迄今还能保持影响力的过程中,有两个名字不可不提。
  一个是拿破仑。这个出身平民的小个子,在整个新旧世界翻转、遍地血火的历史紧要关头,居然以一己之才,对内将分裂的法国凝聚成铁,对外还能成功输出文化与价值观(想想看吧,俄罗斯宫廷在几个世纪里都以能讲优雅的法语为时尚)。他当然是人类史上难得一见的军事家、天才政治家,同时也是有深厚文化艺术修养的知识分子,有理想主义救世情怀的人文主义者。当年拿破仑远征埃及,除了军队和大炮,还征集了175名各领域学者,用宝贵的马车拖上书籍和研究设备。他曾下达过一条著名指令:“行军时让驴子和学者走在中间。”他还成立埃及科学院,自任副院长。返国时,许多珍贵文物被运回法国,开启了对埃及古代文明的研究。拿破仑将自己对艺术与美的喜爱、对科学与理性的尊重,成功升华为整个国家的文化自觉,并进而成为今日法兰西文明的精髓。

  还有一个,是戴高乐总统。这位将军出身的右翼政治家,其文治武功当然无法与拿破仑相提并论,但他的“戴高乐主义”却影响深远。特别是他提倡东西方“缓和与合作”, 承认中国,制定泛欧洲外交政策、努力减少美国和英国的影响。在战后美国已确定全球超级强国地位的背景下,他居然还能折冲尊俎,合纵连横,发挥法国的独特影响力,无论后世对他如何盖棺论定,至少他不失“法国至上主义者”的坚强本色,值得尊重。某种意义,中国也是戴高乐思想的受益者。
  回到“中法建交五十周年”这一正题。1964年,作为西方大国,法国为何会率先与新中国建交,这是一个严肃的政治话题,复杂的国际政局、大国外交的波诡云谲,哪里是一篇小文所能尽述的。本刊只能略尽新闻机构的职责,在感念法国文化曾带给无数中国人美好的精神享受、继续为中法经贸和文化交往鼓掌的同时,派出采访团深入法国,采访各界精英以及普通民间人士,向读者呈现今日法国的几个侧影。
  如果说法国是一片汪洋大海,我们的工作,似乎只是采集了几朵浪花、几颗水珠,聊以自慰的是,一滴水也有海洋的影子;一个巴黎人,自然也洋溢着法国的气息。
其他文献
安妮和巴里·沃森夫妇(Anne and Barry Watson)决定再次举办婚礼。和10年前的婚礼不同的是,这次,两位主角的身份都是妻子。  婚礼主题是庆祝巴里的新生。他摆脱了多年来在性别认知上的纠结,决定以女性身份过接下来的生活,改名简妮(Jayne);妻子安妮则决定支持丈夫的改变,将两人的婚姻延续下去。  巴里很小就发现自己的性别认知不太对劲——尽管生理上是个男性,但他心底却一直觉得自己是女
经过一个星期的狂轰滥炸,汤唯和准老公金泰勇仍然保持着较高的关注度,却没有更多内幕被挖出来,拍到的照片除了她一个人闷头在上海的快餐店吃饭,就是毛脚女婿上门,两人手拉手见家长,欢欢喜喜向前走,结婚、换城市、展开新生活,永远不回头。也可能是因为,媒体人里对这桩婚事、这对新人有好感的比例很高,那些细细碎碎的爆料和怀疑,那些公开声明里的罅隙,也被开心而宽容地忽略不计。更开心的是那些微博上活跃的文化圈女性,她
8、9月,正是动物大迁徙的季节  一位曾在肯尼亚支教的朋友,讲起那段日子,提到斑马就两眼放光,“斑马屁股实在太好看了,简直百看不厌!”  到底好看到什么程度呢?  八九月,正是动物大迁徙的进行时,100万头角马、15万头斑马和35万头瞪羚,从散居南部的塞伦盖蒂草原开始,奔向水源和青草充足的马赛马拉。它们越过山麓,渡过鳄鱼虎视眈眈的马拉河,近千公里的长途跋涉危机四伏。  我们住在专门的酒店区域,房间
我听说过几个因产后抑郁将孩子杀死的案例,这些妈妈的崩溃全都源于宝宝不停地哭。没听过孩子不停哭的人很难理解那种极端焦躁的心情,绝对是情绪和心理上极强的刺激与折磨。不哭不闹的宝宝是人间天使,天使一旦哭起来就是地狱。  然而对于尚未掌握语言的婴儿,哭是他们表达需求的惟一方式。饿了哭,痛了哭,拉在身上没人理要哭,被蚊子咬了还要哭一哭。他们不哭,所经受的痛苦就永远无人知晓。  自谓有理性的成年人,会将宝宝的
寒假期间,教育部公布了义务教育阶段19个学科科目的新课程标准,简称“新课标”。课标是规定学校教学内容的具体要求的文件。例如,一个学期需要掌握多少个字词,学会和使用什么公式等等。由此可见它的重要性。不是中国的孩子、家长和教师,都在叫课业重么?重不重都是这个文件决定的。  那么,新课标的要求是否有降低?按媒体的报道,语文是略有所降。但按教育部的表述,颁布新课标的理由,并不是因为原课标要求太高,而是原课
2010年4月的一天,上海,美国富翁詹姆斯·马什(James Marsh)前来拜访冯晖中。这令后者很兴奋。詹姆斯是拉斯维加斯出租车公司曾经的老板,12年前,冯晖中正是在他的出租车上萌发了创业想法。  1998年,在拉斯维加斯的一辆出租车上,冯晖中3岁的女儿对车内的屏幕产生了兴趣。这块安装在前座后面的屏幕里,正播放着美国魔术师组合“Seigfield and Roy”的广告。冯晖中看到,女儿不停地用
在米兰圣西罗球场的5年,帕托被看作巴西足球未来的希望,而他的身价也一度达到5000万欧元。  2013新年之际,AC米兰以1500万歐元将金童买回巴西,帕托正式加盟家乡豪门球队科林蒂安。  转会的利弊球迷已不再关心,更多人在意的是他和AC米兰主席贝卢斯科尼的千金芭芭拉的恋情将会如何。  贝卢斯科尼认为,帕托会在两三年后回到米兰,因为这里有他的爱人。  “米兰,再见。我特别想要感谢这里的每一个人,从
2014年7月26日,墨西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与夫人安倍昭惠在墨西哥总统涅托夫妇陪同下参观特奥蒂瓦坎古城。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从7月25日起访问中南美洲五国,第一站是墨西哥,隨后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哥伦比亚、智利与巴西。在此次访问过程中,日本以政府开发援助为手段,提供无偿贷款、有偿贷款和技术支援等手段,号召上述国家支持其明年10月竞选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8月1日,安倍晋三在与巴西总统罗塞夫举行首脑
人物周刊:你对自己的现状满意吗?  张琳芃:总体来说在生活上还是比较满意的,最近家人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在这么多比赛的情况下可以好好休息。但在足球(事业)上觉得有些不满意,不管是我还是球队,应该可以做得更好一点。  人物周刊:对你父母和他们的成长年代,你怎么看?你理解他们吗?  张琳芃:很理解。父母那个年代很艰苦,举个例子吧,平常用水,我就一直开着水用,父母就一直提醒要节约节约。  人物周刊:对自己
编者按  乡愁,是理解大多数古典主义作家作品的一条隐秘的精神纽带。当他们描写一座城市以及栖息其中的市民的生活时,往往怀着一股淡淡的温情,而他们笔下所描述的,大多会是一个变化不大的稳定世界。但这一写作经验,转移到当代、特别是当代中国时,注定是失效的。  当以写过去与现代的中国成名的作家余华离开浙江乡村进入北京生活时,他几乎放弃了小说写作。公允地说,他到目前为止再没写出过能媲美《许三观卖血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