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试图通过“微博”重探粉丝的交往实践及意义。和以往强调群体阐释、静态认知以及技术功能的粉丝研究范式不同,本文旨在关注粉丝交往中的复杂性和矛盾性,理解其动态演变以及数字媒介自身的逻辑。为此,本文引入了人文地理学有关“移动”和“地方”的讨论,将微博比作粉丝在移动中创造的“地方”之一,发现:首先,媒介技术使粉丝交往的地方发生了变迁,从以往面对面的线下空间,到互联网普及之初的网络社群,到如今混杂着多重关系的移动场景,以“可见性”为特征的微博反而在追求社交性、利润、娱乐化的发展中开启了粉丝交往的多种面向,成为粉丝“娱乐”、“追星”的新“地方”。其次,微博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对粉丝而言有意义的“地方”,既离不开微博版本变化背后的商业和政治力量,也离不开基于微博的“移动”对地方感的建立。就粉丝来说,这种地方感既来自对超级话题和个人微博首页等场景的依赖和对日常追星路径的重复;也来自对移动空间中固着意义的探寻,是一种混种认同。第三,界定移动的意义仍然较为复杂。粉丝交往充满了多重差异和异质混合,异质的自然化既是现代社会个体性增强和集体语境矛盾斗争的表现,也符合网络系统的涌现特征。如果将移动的意义与已有的“粉丝公众”话语进行对照,一定程度上可以解放粉丝的社会政治内涵并丰富以往有关公共空间和行动者的讨论;但值得注意的是:一方面,粉丝个人、群体和媒介之间的关系仍然存在诸多前提和矛盾面向,“粉丝公众”只是强调了文化民粹主义的积极面向;另一方面,从“大众”到“公众”阐释话语的意义流变,也体现了知识社会学的社会建构,仍应关注话语背后“社会语境”和“知识分子”的“协商”过程。